「F大在桉市,我哥的俱乐部在利市,他不会同意的啦。」
「只要有充分的理由,一切皆有可能。一、你兄长的俱乐部正在备战亚洲杯,可能会在全国各地甚至全亚洲踢比赛,你在利市或桉市读书对他来说差别不大,二、可以选择全国唯有F大才有的专业作为借口,比如,调香专业,这个很适合你,有本系统作为外挂,你读这个专业,非常轻松无忧,三、调香专业是个很看天赋的富贵闲散专业,课时非常的松,你可以有时间去陪伴哥哥,他会同意的。」
连欣:「哇,你简直使出了十八班武艺~~我已经被你说服了。」
她回头瞥一眼面无表情浓眉冷峻的哥哥,有些羞羞地抬起一条腿,仔细地洗干净小逼逼,里面被射得一塌糊涂了。
连纪宽松的运动长裤又顶起来一个醒目的帐篷,不过他只是定定地靠着,没有其他动作。
连欣冲洗干净,回头看,无语道:「哥,你说你是不是自虐。」
连纪死活杵在那不挪窝,等她洗完穿好,握着妹妹的手下楼。
「哥,我有一个很想学的专业。」连欣仰头。
连纪揉揉她软绵的掌心:「那就学。」
「但是这个专业很冷门,全国只有F大有。」
「F大?」连纪抬抬眉尾,反对的意见已经冲到喉头了。
「是调香专业,课业不重,课时安排很松,我应该能有比较灵活的时间可安排,到时候去全国各地追你的比赛啊,休息的时候一起玩啊,都很方便,而且我对这个专业很感兴趣。」
连纪唇瓣抿了抿。
「嗯?」连欣晃了晃手,「你说我只要随便学一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哦?」
连纪垂眸看她一眼,宽阔的肩无奈地耸了耸:「随你。」
反正,不论她在哪里,都不足够让他安心。哪怕是拷在身边呢。明明应该是跟他血脉相连、休戚同体的人,却让他没什么安全感。连纪刀锋般的浓眉习惯性地锁着,紧紧攥着掌心。
休息厅里,于卿卿翘着脚,渐变色的高跟鞋挂在脚尖上,手肘撑在沙发上,看着苏子锡。
「我刚才看到子钺了,目不斜视绝尘而去,呵,完全不理我呢。」于卿卿笑道。
苏子锡纤长的睫毛低垂着,随手转着一只杯子,敷衍道:「大哥走路向来这样,他只是没注意旁边罢了。」
「你们两兄弟,有些像,却又完全不像,但都是~~一表人才,英俊不凡呢。」于卿卿语带暧昧。苏子锡抬眸笑一笑,一眼看到从电梯门里出来的连欣。
「来了。」
于卿卿意外:「什么?」
苏子锡抬抬下巴:「您要找的人。」
于卿卿扭头,第一眼看到高大醒目的连纪,随后看到他旁边的小女孩。
小女孩被连纪牵着手,亦步亦趋的,目光与她相触后,先是怔愣,而后垂下头。
那神态触到了时光中的某一瞥。
向来喜欢先声夺人的于卿卿,莫名地没有开口说话,休息厅的吊灯通明璀璨,光线明亮,照得人纤毫毕现,她看了连欣许久,撇开脸,声音有些不稳道:「~~找什么人?」
她早就「忘」了。
苏子锡修长的腿颇有些悠然地架起来,眼底笑意潋滟地看着连欣,轻轻道:「连欣。」
「——您的女儿。」
于卿卿的脸色应声变了。
连欣在沙发边踟蹰了几秒,跟哥哥一起坐下来。
连纪的身体往前一挡,高壮的身体就能把连欣挡得严严实实,于卿卿几乎看不到连欣的脸。
「你找她有事?」连纪冰冷的眸转过去,看着于卿卿,「怎么,发达之后终于想起女儿了?已经缺席了十来年,坐在一桌都对面不相识了,其实现在也不必再出现。」
苏子锡扬起眉,关切地紧盯着连欣,又故作讶异地看一眼于卿卿。
于卿卿沉默了一会儿,深呼吸,脸上忽然漾起柔情、慈爱和痛楚,眼中闪动着微光道:「你是~~连欣?」如同一个深有苦衷、饱含无奈的母亲。
连欣看她,咳了一下:「嗯,嗯~~」
于卿卿身体前倾,朝她靠近些,温柔地哄道:「宝贝,我是妈妈,妈妈很想你~~」
连欣看似寻常地点点头:「嗯,妈,妈妈~~」眼圈却忽然变红,这两个字当面喊出口,翻涌的泪意就挟着童年的彷徨少年的孤苦成年的委屈姗姗来迟,来得莫名其妙不讲道理,她倏然站起来绕过沙发背,低着头飞一般地跑开了。
苏子锡猝不及防,连纪拧眉站起来想追,又停住,让她自己呆一会儿也好。
于卿卿扭头看着女儿用手背擦拭眼睛跑开的背影,怔怔不言。
连纪眉眼跟刀子似的睇着她:「呵。」
少顷,于卿卿不冷不热地挖他一眼:「哟,我还没问,你怎么老跟着欣欣,还在这装好人冷嘲热讽,最不该出现在这的难道不是你么,心狠手辣,逼得我们母女分离的连大公子!」
连欣笔直跑,闷头按开电梯,低头躲进去,也没去按楼层。她只是下意识地想逃开一下,刚刚那样也太丢人了,而且她遏制不住泪意。
电梯停着没动,除了她,旁边还有一个男士,按理说他之前应该是从上往下到达一楼,该出去的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欣闷头冲进来直接关了电梯门,妨碍到了他,所以他一动不动,连欣握拳揉着眼眶,沾着泪珠的睫毛眨了眨,看向旁边。
他低头站着,过长的额发垂下来挡住眼睛,鼻尖轻轻抽动。
好瘦,瘦得像苦竹杆子,穿着一套厚实的休闲外套,与今天出现在森永酒店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。
少会儿,他抬起手,按下了电梯楼层。
顶楼。
连欣没注意,揉着眼睛,自顾自叹了口气,准备过会儿就出去。
「~~你擦了什么?」沙哑的声音如背后灵一般。
连欣愣了一下,抬头看他。男人两颗墨丸一样略显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,抽了抽鼻尖:「你身上,是什么香味?」
陌生的人,莫名其妙的问题,连欣不习惯地撇开头:「~~没擦什么。」
连欣低着头不答,男人也没追问,就这么一直看着她。
电梯一层一层地上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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